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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在这时候,我的父亲发话了,父亲此时已忘却了自己所混迹于乌流中的身份,摆出了小学校里校长的架式,质问马师傅:“你为什么不一视同仁?
前面那位怎么退的?”按说,面对指责,马师傅脸上应该红一阵,白一阵,自知理短,怀着歉意改过。然而,这张黑脸没有红和白的任何余地,因此,从他那雪白的牙齿喷出来的竟是这么几个泥污不堪的字眼:“老子就这样,你告去!”父亲大怒,骑着自行车便去矿领导那儿告他。我没敢发怒,一再好言求126告,马师傅却不让我过去,把我的煤车拽到一边,再也不理不睬。
我和我的孤车站在旁边,目视着后来者一个个谦恭而温顺地拉着车过去,心中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表。老实说,作为一条汉子,我也不乏热血冲动的时候,我真想狂吼一声,扑向前去,抡起我装煤的钢铣直劈那颗马脑袋。
这样,我不费多大力气就会结果了这害群之马。虽然,因为结果他的性命,我会成为刑场上的死刑犯,但是,我敢说那群谦恭的人流会把我尊为一名英雄。我的肉体会在枪声中溅着热血倒下,我的刚正却会在众多的口舌中耸立。然而,我没有这么做,我的懦弱占了上风,我想起临起程时母亲的殷望,妻子的缠绵。倘若我为了一车煤而捐躯,会给她们造成多么大的打击?!这种怀恋阻碍了我的冲动,荡涤了我的鲁莽,我只好在一旁瑟瑟抖动。抖动一阵儿,我便上前陪一回笑脸。每笑一次,我的心就痛哭一阵。我强压住心痛,竭力让这苦笑变得自然柔和,且带有更多的媚俗。越是这样,我的笑就越难自然。无论如何,马师傅都可以看出我是驯服了的,即使铁石心肠也该动一动了。马师傅却立场坚定,毫不动摇,对待我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。父亲的告状很快败北了,矿领导正在“斗私批修”,哪里顾得上这鸡毛蒜皮的小事?一辆一辆的煤车过完了,煤场空荡了,马师傅还不给我过秤。日落西山,他把大门一锁,扬长而去,我们被困在空落的煤场,车出不来,人也就走不脱。谁知人不在,平车能否安然可靠?若是平车轮子被人卸走,那就实实可悲了。父亲火冒三丈,却也有苦难言。天黑了,我们不能父子俩都厮守在这里,我请父亲去店里投宿,父亲答应了,从那扇大门的小洞里往外钻,留给我一张永远难忘的背影。那背影既低着头,也弯着腰,然而,要不在煤场厮守暗夜,只有低头、弯腰才能钻进温和的店铺。这背影留给我无穷的思索。